【巍澜】昆仑雪（中）
这是一篇由前几天下雪引发的文章。
真的很喜欢看一些澜心疼巍的文章。
私设如山，
剧版和原著结合体，偏原著向。
ooc算我的。
时间线是大封结束后，俩人热恋期间，互相治愈。
说的有点多，目前中上篇是6k+
甜的甜的甜的，不发刀子!
【下次更新为本周六喔】
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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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赵云澜并不打算上前安慰，难得这么酣畅淋漓的哭一回，万一见到我了又硬生生憋回去，会憋出病来的。
小鬼王在发泄的时候赵云澜就默默坐在一旁，尽力与风雪融为一体。
大神木的嫩芽应该不是自己催生的，而是沈三本就是我的转世，本质不变，只是沈三死了，我又恰好出现在这个地方，才误将大神木在灵体之外催生发芽。
这地方应该是一个芥子。不过这个芥子是哪来的呢？不能我一出门左拐，啪，就进到芥子里了。那得多少人走失，特调局的电话估计都能被打爆。
看看眼前人的模样。多半是个执念所化。
我总是想，沈巍不说，那我也不问。就等他苦到心里，苦到自愿说出来为止。
但是我太低估沈巍的忍耐力了。他宁愿自己最后落个永生永世身死魂消，也要把我的记忆消除，换我一个平凡的一生。
“沈巍啊沈巍...干啥啥都行，拱火第一名。”
赵云澜将这个名字在心尖滚了又滚，吐出口时，带了不知名的酸涩。
那人也许是哭够了，也许是睡着了，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只是一直喃喃着
“昆仑...”
“昆仑...”
“昆仑...”
渐渐的便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静止在了风雪之中。
风势逐渐减小，竟有了鹅毛飘雪般的轻柔。
赵云澜看着那人，好像看到了记忆里小鬼王的模样。
沈三这一世，
一身轻功绝迹天涯，半辈子的光阴风光无两，最后灯枯油尽之势又被那人夺来一寸。仅留的一年还让沈巍给他送终。
寸光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凡人寿命不过沧海一瞬，弹指之间。
而鬼王在黄泉路瑀瑀独行万年，日复一日。
恢复记忆后，赵云澜就想，或许自己万年前就杀了他，会不会彼此归于混沌，好过一些。
算了，舍不得。
世界上那么多选择，可是到最后发现，不管重来多少次，你我二人却总也只会走上那一条路。
赵云澜眼神恍惚，叹了口气“赵云澜，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脑海里又闪过自己戳破沈巍替换记忆时，那人赴死的眼神。
他不过求我多看一眼，多怜一分，就这样费尽心思。哪怕身死魂消。
或许，生生世世这人都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看着他呱呱落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再送入轮回。
却没有一丝插足的权利。
“什么狗屁金边契约。”赵云澜糊了把脸，“神农，你可真是不折不扣的神仙。上五千年，下五千年，真让你一步步推向结局。”
良久，赵云澜听着那哭声渐渐弱了下去，连带着雪也小了许多。昆仑山终年落雪，未若柳絮因风起。
有太阳的时候整座山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光，落在雪地上像是开了一朵朵金色的花。
只是鲜少有这样一般平静下的颤抖。万鬼同哭与万山齐鸣交叠在一起，成为万物同源的颤抖。
自万年前自己将筋骨抽出落在鬼王身上，万山权柄便落在他的肩头。三十六山川同他共生，浩浩扬扬。
雪下的小而清，仿佛是这山上最微不足道的点缀。
赵云澜走近，脚下滚落了一个空酒坛，应该是自己当年埋下的另一坛烈酒。
心下一惊，赶忙去看那人。沈巍那哪都强，却没想到这么不胜酒力，一杯倒的菜。
看着的墓碑，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再看看那人苍白的面孔，只觉得心里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
赵云澜正准备把他移到大神木后面挡风的地方，却没想到自己径直穿过了那人，鬼王就这么像风吹倒似的，歪歪斜斜一头栽进雪地。
酒精开始作用后鬼王身上起了一层薄红，整个人像是从里到外被蒸了蒸。面色红润，嘴唇更是鲜红欲滴。青丝铺了满地，惹人心痒得很。
他曾是小鬼王时就美得惊人，如今这幅模样长开了更是添了几分妖冶。
可是他周身没有一丝暖意，甚至连呼出的气息也是极寒的。
赵云澜握了握自己冻僵的手，有些疑惑“怎么我触碰不到却可以将周身感知得一清二楚。”
带着心里的疑惑赵云澜看过去，发现躺在雪中的那人迷迷糊糊的睁着一丝缝隙，眼底却失去了清明。
“昆仑…”
12
赵云澜就这么随着这场雪坐在了那人身边。冻的通红的的手虚虚覆上那人，竟然奇异般的感受到温暖。
思来想去，芥子也是过去的世界的投影，也是宿主的意志或者投射。本身不会允许外力强行修改原途轨迹。
或许也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吧。居然在这小小芥子里生出了祖父悖论。
张秦肯定没死。那不过是个傀儡娃娃。那个傀儡虽然满身是不详之气，好像把周围的怨咒都集于一身的诅咒娃娃。每吐一句都刚刚好踩到人心里的缺口。
简直跟那位的手段一模一样。
思绪如乱麻一般飞速延伸，赵云澜精准的抓到了几个关键点。
蛊惑人心，自爆。
难不成鬼面没死?换了个脸又回来了？也不对，那天的能量确实是鬼王自爆时的威力，即便不死也得半残。更不可能重新回来当个十殿阎罗王。
傀儡自爆后的碎片飞走，必然是有什么效果，只是这会儿也没处琢磨。还有医院里死者的心脏，跟张秦脱不了干系。
“重组...”赵云澜突然想起沈巍的话。
借自然之力，干逆天之事，真不怕遭天谴啊。
张秦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怨气?以满天大雪造这么复杂的阵，真不是个善茬。
雪?
好像从一开始就离不开。
赵云澜真心觉得郁闷，怎么要杀要剐这么磨叽，这时候自己应该在家吃着沈教授做的热乎乎的饭，而不是在这个芥子里琢磨人家的生死。
赵云澜回头又细细看了那人的模样，真是眉目如画，好生漂亮。手趁着那人熟睡之时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
还没摸两把，手下突然一空，居然径直穿过了那青涩的脸庞。
他醒了。
不应该这么快啊？之前喝半坛洒半坛，大梦一醉三四天，这才几个时辰?
赵云澜又看向酒坛，
“……”
哪里是喝了半坛，分明就喝了两口，其他的全喂大地了。
那人醒来后踉跄着爬起来，跪坐在墓前。赵云澜本想着醒来就好商量了，正欲开口却见那人眼神恍惚，竟然压根看不见自己。
他木讷的对着墓碑愣神，赵云澜索性靠在墓碑上，就这么直白的对上那布满血丝，如困兽般的眼睛，罕见的看到了绝望。
那人的眼神透过赵云澜的身躯，稳稳落在墓碑上。而赵云澜的目光则穿过了几千年的光阴，跨越时空，降在了那双似浓墨般的眼睛。
他沙哑着张口，正欲开口，却蓦地对着墓碑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赵云澜眼神暗了暗。
沈巍不甚在意的用黑袍擦了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越界...我不该一错再错...我不该...不该心怀侥幸，不该碰你，不该打扰到你，我真的我真的错了...”他一遍一遍空洞的重复着，好像连山崩地裂也不足以表达他的哀伤。
赵云澜心里好像被人破开了个口子，漫山风雪直往里灌，让他难过的睁不开眼。他伸手虚虚扶在那人的脸颊，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像破风箱一样嘶哑。
“沈三不值...沈巍。”
“沈三不值。”
13
真是一座山头两个伤心人。
赵云澜不合时宜的想到。
沈巍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而后带上了黑色的面具，恢复了万人敬仰的斩魂使的模样。向着墓碑深深望了一眼，化成一抹黑烟走了。
赵云澜本来想着人跑了自己上哪追去，结果下一秒天旋地转，自己就掉在了地府的奈何桥旁。赵云澜被摔的眼冒金星，头还晕乎着就被地府的阴寒冻了个透心凉。
凡人之躯不能长时间在这种地方多加逗留，即便他现在跟鬼魂没什么区别，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跟玩VR实体模拟一样。
自己并不能随意动弹，只是视线可以乱转。
赵云澜循着地府里挂着的一个个缩小版镇魂灯看过去，一个个鬼魂排队往前走着。
汤尽，即此生缘尽。一碗碗孟婆汤下肚，便与此生再无瓜葛。
有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从容走着，接过孟婆汤一挑眉，喝酒似的豪爽饮下，神色却有些悲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底的碗，嘴里喃喃
“怎么就没等到呢...”
若不是赵云澜此刻这个状态，估计也无法看到沈巍的存在。
可那人却忽然往沈巍的方向看了一眼，即便他的眼里是虚无，眼神却如石子一般震起时空的涟漪，而后便投入下一世的奔波去了。
赵云澜清晰的看到了沈巍骤然缩起的双瞳和袍下暴起的青筋。
是惊讶，欢喜，与悲伤。
梦不知何时醒、何时灭，纵然天崩地裂，也见不得天日，原来都是青天白日下不敢细想的思量……那是从来无处表白的，那些生不得、死不得、忘不得也记不得的心。
“大人，何不上前去见一面呢？”赵云澜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沈巍身旁的一个小斯身上。那便是张秦。
“不能见。”
“那怎么不能修改他的命格呢？至少不要让他每次都死在英勇就义上啊。”
“不能改。”
“大人，您真心爱他，怎么却不盼的他好些？”
沈巍沉默了很久，缓缓才吐出沙哑的一句话。
“我是他的不幸。”
赵云澜狠狠地战栗了一下。
上一世因为他自己的越界，沈三一年便被吸干精血，差点魂飞魄散。这一世他再也不敢越足半分，只偷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他成亲之日，自己在树后躲着，看他人生美满，家庭幸福。一次是刚才，看他一生的结束，和另一世的开始。
他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幽冥轮回前，与神农结契时，隐约间听到那先圣一声长叹：“不让你见他，是为你好啊。”
那是万万年来，他唯一一次越轨。
差点万劫不复。
赵云澜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这一前一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窥探到了自己记忆里缺少的沈巍视角。
另一坛酒在成亲之日被沈巍带走坐在大神木下醉了。
原来那天有人相将人月圆也，早庆贺新郎。
也有人酒几口，就风雪，相对不知寒。
神农，你真是伟大光荣正确极了。
每一世就让沈巍这么偷偷见上几分，就足以在黄泉尽头抚慰他几十年了。
传说他是千丈戾气所生，大煞无魂之人，自黄泉头而来，刀锋如雪……然而赵云澜却总是想起他每每从黑暗里来，又从黑暗里走，孤身一人，与无数幽魂一起走冰冷冰冷黄泉路上，从来形单影只模样，心里却忍不住怜惜他。
14
沈巍又孤身一人走过黄泉路，走到那个不堪的黑暗之中。
沈巍静静的坐在那里，刀被随意的扔在一旁，他眼神恍惚，手小心翼翼的掏出自己颈间的项链。那上边有颗流光溢彩，色泽丰盈的珠子，是世间极罕见之物。
他打开珠子，里面扑簌簌飘出一簇魂火。那是他唯一的一点念想，暗不见天日的那些岁月里，某种程度上他也可以欺骗自己，他身上带着这一簇火，也算是和那人紧紧偎在了一处。
他用双手捧着，脸颊留恋的在上面蹭了蹭。好像得到了天大的抚慰。仅仅是这一点温暖，他便可以在这极寒之地守护万年。
突然，那魂火变了颜色，内焰变得苍白，外焰则是漆黑。
沈巍的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无措的样子被火光照了个一清二楚。
魂火离开了他的手，沈巍下意识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魂火快速飘向远处，随后在空中猛地炸开，然后消失不见。
他周围突然间暴起许多黑雾，大声嘶吼，咆哮，开始不断蔓延，攀升，迅速将沈巍包裹在里面。
沈巍的思绪在刚刚就随着魂火的爆炸一同炸裂。此刻已经是空白一片。他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凝固在脸上，整个人呆呆地瘫坐在地上，像是没有理解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孩子被夺走了糖果会哭泣。他却没有哭泣的资格，因为没有人会再给他一颗。
“魂火...没有了...”
沈巍掌心的那颗珠子已经暗淡为一块普通的石头。周围的黑雾却有无数的声音传来，每一句都要刺在他那颗小心翼翼，自卑又祈求可怜的心。
“斩魂使大人居然将昆仑的魂火也榨干，真是大逆不道!!!!!”
“生为鬼族，居然还妄想得到神的偏爱，真是痴心妄想!”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竟敢玷污神明，这点肮脏的心思真是不知羞耻——”
“大不敬之地的怪物!残暴的恶魔!”
“不祥之人总会害死他!”
“没有你他就不会生生死死!更不用遭受凡人的痛苦!”
“都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你的贪婪!”
“是你害死他!你根本就不配!”
沈巍红着眼睛，爆发出能量企图把这些声音震走，却没想到这些声音更加猖狂，就像是内心本源的谴责。
沈巍身体的能量突然又被一个外力疯狂抽取，声音越大，体内的能量流逝越快，在四肢百骸中不断炸开，疼得自己把下唇咬烂。
沈巍眼底越来越红，冷汗顺着下颚掉进黑雾之中。体内的三尸之气与新生的魂魄开始冲撞，几乎要强硬的把人的魂魄与肉身生生撕开。
沈巍强硬的拉住自己不多的理智，万年来在他未见到昆仑时便学会对自己的克制。
黑雾不断的勾起自己压抑住的杀戮的欲望，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地府捅个底朝天，把所有见过那人的眼睛都挖出来，把碰过那人的四肢全都砍断。
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他不能。
那金边契约，以自己为注，在这黄泉之地守住大封，才换的那人平凡的生活。
他不甘心毁掉。
沈巍几乎快将理智绷到极限，身体弓起像是一头待发的野兽。魂魄将断不断地与自己藕断丝连。
最后沈巍拿出斩魂刀，一刀入腹，血溅三尺。
耳边是嗡鸣，血被黑色的的外衣吸收，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渐渐平息，喘息之间总会带起身下的疼痛，可他毫不在意。
斩魂刀什么斩不得，一刀下去便是整座城的恶鬼都要化作灰飞。它主人对自己也是毫无轻重之分，若非斩魂刀认主，只怕是沈巍今天就一刀两半。
沈巍顿了好一会儿，脖子上的青筋一下一下跳着，身体此刻遭受着非人的痛苦，他心里却有些释然。
“昆仑...我守住了...”
说完便拔出刀，呕出几口血，几欲昏死过去。
15
“小巍。”
熟悉的声音让沈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半睁着眼，他贪恋的享受着这偷来的美梦。
沈巍又见那簇魂火飘在黑雾之中，逐渐又恢复明亮的焰火，化成了一个自己日思夜想的模样。
他疼到极致，想要伸手去够那青色的身影，又突然慌张的收回，毫不在意自己的动作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他将满手鲜血在自己身上使劲蹭了蹭，不再伸出，他厌恶自己，更厌恶玷污神的自己。
他厌恶着自己的出身，厌恶着自己全身上下的黑色。自己本就是暴欲污浊的化身，是天降下的不祥之人。自己不可玷污神圣，不可亵渎圣人。
可偏生那双黑的发亮眼睛怎么也离不开那抹青色的身影，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人。
那人快步上前，拽住了沈巍的手。沈巍剧烈的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来，却被人强硬的带入怀中，紧紧抱住。
赵云澜的心几乎要痛死了。
眼眶一酸，他不明白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好像是一段深埋了千百年的古旧记忆，终于被飓风吹去百尺厚的浮尘，露出下面赤身裸体、无从逃避的真相的一角，戳得人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
赵云澜在黑雾出现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这黑雾里夹杂着浓浓的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鬼面本人亲临现场一般。
赵云澜本欲破除黑雾中复杂的法阵，好将沈巍从心魔中抽离出来，谁知他却毅然决然的给了自己一刀。
自己都见不得他皱眉，现在竟成了这副模样。
天神震怒，万物颤抖，芥子世界又如何，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粒尘埃。
此刻人间神明也宛如修罗降世，划破手心，在这大不敬之地，以血为媒，以虚空为介，凌空画起上古密咒。
“破!”
隔在二人间虚无缥缈的屏障终于破碎。
他立刻上前去扶住自己虚弱的爱人。
“小巍...回家了，回家了。”
沈巍颤抖着，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反将那人死死环抱住，想要将他勒死在自己怀里，摁碎到骨子里。可是自己舍不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敢伤他。
说到底，不过是爱生忧怖。
“小巍，在我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鬼王，我也不是什么山圣。”
“我有神之力不代表我有神之心。你有鬼之力也不代表你有鬼之恶。”
“你虽有鬼王之称，却比地府光明，道德。肩负起守护众生的大任。”
“我们生来的力量并不能决定我们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不过是爱你，小巍，我不过是爱你。”
沈巍终于停止颤抖，在赵云澜的颈间，无声的落下滚烫的清泪。
周围的黑雾早已散去，深埋黄泉的爱意也终将被知晓。
16
赵云澜微微与他错开半分，没想到后腰就被人箍的死紧。
“哎哎，你身上你还有伤呢，这么使劲小心又流血。”
沈巍一言不发，只是细细的盯着他。
那人的目光似乎一如往昔，戏谑去了，就只剩下藏得极深极深的温柔，让人吉光片羽的抓住一角，就忍不住溺毙在里面。
黑暗里只有沈巍的一双清澈的眼睛亮着，即不灼人，也不黯淡。
明明最混浊的存在，怎么生的这般干净澄澈。赵云澜一边输送神力安抚那簇魂火，以及沈巍体内紊乱的三尸之气，一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两人此刻离的极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你还要抱我多久？”赵云澜一挑眉，手里拽着沈巍的长发玩，“再这么下去外面可就game over了。”
沈巍仿佛没听见似的，眼神飘忽在拿一开一合得嘴唇上，赵云澜当然看得见沈巍的神色。沈巍蹭着赵云澜的鼻尖，带有请求的意味，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瓣薄唇。赵云澜也就由着他摁下自己的后脑勺，来一个温柔的吻。
他小心翼翼的吻舐，像是获得了什么稀世珍宝，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装着餍足。
赵云澜也好心情的缠绵，难得见对方这么主动一次。
情至深处，所求不过是一个肌肤相亲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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